宁为小人所忌毁,毋为小人所媚悦;宁为君子所责备,毋为君子所包容。
做人做事宁可遭受小人的猜忌和毁谤,也不要被小人的甜言蜜语所迷惑;做人做事宁可遭受君子的责难和训斥,也不要被君子的宽宏雅量所包容。
《论语·子路》篇中说:子贡问曰:“乡人皆好之,何如?”子曰:“未可也。”“乡人皆恶之,何如?”子曰:“未可也,不如乡人之善者好之,其不善者恶之。”做人处世要有一定的是非标准,要有原则。不为小人所惑,接受君子之苛。常言道:“良药苦口利于病,忠言逆耳利于行。”只有诚心交流情感,直率说出你不是的人才是正人君子。和君子交,其道荡荡。和小人交,或可一时陶醉,难免最后后悔。
背信耍滑头弃义求自保
打败不驯服的军阀,独霸中国,一直都是蒋介石所追求的。因此,与桂系的战争刚一结束,征尘未洗,他就把刀枪挥向西北二雄:阎锡山与冯玉祥。他们两人在西北虽割据一方,但仍保持较好的关系。经过数年的苦心经营,各自都建立了一支数万人的军队,力量不可小视。凭依此,他们一直稳如泰山雄踞西北一隅,并虎视眈眈地觊觎中原乃至全中国。蒋介石要想称王中国,不过他们这一关是不可能的。鉴于两人的力量合在一起过于强大,蒋介石决定运用对付桂系很有用的离间、分化战术。可是阎锡山、冯玉祥毕竟不是李宗仁、白崇禧,他们在人情世故方面都略胜李、白一筹。结果蒋介石把这一战术一运用到他们俩的身上时,不但没有立即收到很好的成效,反而陷入了一个欲罢不能、持续有目的的三角争斗的旋涡中。这是他所始料未及的。
根据形势和地理的因素,蒋介石选择了占有河南大部分的冯玉祥作为首攻的目标,于是他积极地与阎锡山套起近乎来了。两人的信使来往频繁,关系表面看还挺热乎的。过了一段时间后,蒋介石看到与阎锡山培养起来的感情差不多了,就与他商量起联合讨伐冯玉祥的问题来。没想到阎锡山竟以与冯玉祥有协议为由拒绝联合。蒋介石说,既然不能联合,保持中立总可以吧。为了使阎锡山同意,蒋介石又补充说,讨冯结束后,河南的大权归你支配。这对阎锡山是一个很有诱惑力的条件,他早已对这一肥肉垂涎已久,只是还没有本事拿下来。这次蒋介石白送上门,还能不要吗?阎锡山终于点头同意,保持中立。
得到了阎锡山的许诺后,蒋介石集中大量的兵力向冯玉祥驻在河南的军队发起全面的进攻。乘着战胜桂系的余威,蒋军很快取得了胜利,冯玉祥的手下战将石友三等人纷纷投蒋。战争不久就向冯玉祥的老巢陕西推进。就在蒋、冯杀得正热的时候,阎锡山却以中立者的姿态坐山观虎斗。没过多久,冯玉祥战败,被迫宣布下野。而蒋介石则压其出洋,并正准备着整编他的残兵败将。这时,阎锡山坐不住了,他已隐隐觉得一旦蒋介石收编完毕,自己的处境肯定不妙。于是决定不再中立,而与冯玉祥联起手来,以阻止蒋介石对西北军的收编,同时利用冯玉祥作筹码与蒋介石讨价还价。这是一个保全自己发展自己的绝妙良策,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实施它。阎锡山计算着。
但该怎样向冯玉祥开口,提出重归于好的意愿呢?这是摆在阎锡山面前的棘手难题。自己见死不救,冯玉祥会原谅吗?阎锡山担心着。可是贵人多顺利,机会送上门来了。
原来冯玉祥在发出“入山通电”,宣布下野后,还心有不甘。几万的军队就这样白白地送人了,自己也落个被迫远走他乡寄人篱下的结局。一想到这,冯玉祥的自尊心就被激发起来了。于是,他不计前嫌派亲信邓哲熙、曹浩森到太原会晤阎锡山,商谈联合反蒋事宜,以便借此重整旗鼓。阎锡山见冯的代表上门来,喜出望外,满口答应愿意与冯玉祥联合,但不明确反蒋。主要是怕不能从老蒋那里捞到好处。临了,他对代表们说:“希望你们回去转告冯总司令,我急切地盼望在太原与他详细地商讨联合事宜,请他速来太原。”
但是,冯玉祥听说后并不急于要见阎锡山,他怀疑阎锡山有诈,因此不敢贸然入晋。不久事情又有了变化,蒋介石窥知阎、冯有交往,为了拆散他们刚刚搭起的独木桥,他于6月3日召开三届中央常会,革除冯玉祥职务及开除党籍的处分,并要求冯玉祥出洋。为了尽快赶冯出走,6月7日,蒋介石致电阎锡山请他敦促冯玉祥出洋,并委任阎为北路军总司令,要求山西出兵配合他对西北军发动五路进攻。精明的阎锡山从电报中立刻意识到自己现已占据主动的地位,可以公开打出冯玉祥这张牌了。就是利用拒蒋来赢得冯玉祥的信任,然后再用冯玉祥来压蒋。
第二天阎锡山即回电蒋介石,称不主张内战,提倡和平解决,还表示愿与冯玉祥一起下野出洋,以显示自己倡导和平的诚意。随后还派人到天津订购船票,到日本安排住房,摆出一副决心引退的样子。
冯玉祥看到阎锡山的行动如此坚决,心中的疑虑也顿时消解了,决定入晋与阎商讨大计。就在冯玉祥准备出发的时候,阎锡山恐怕有变,特请从北平来到太原的李书诚去陕西劝驾。李书诚是唐生智的私人代表,他到太原来是奉唐生智的命令与阎锡山串联反蒋的。同时李书诚还是冯玉祥的老相识,所以阎锡山请他去请冯。李书诚到冯玉祥那里之后,大谈联合抗蒋的形势,冯听后顿觉眼界大开,产生了联合各势力共同反蒋的设想。同时更加坚定了入晋见阎锡山的决心。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,冯玉祥特带上妻女从华阴动身去山西,于6月24日到达太原。
见到冯玉祥,阎锡山满脸露出掩饰不住的喜悦,连说:“冯兄,你好,你好!可把你盼来了。”冯玉祥不知其底细,也笑着说:“今天能见到阎兄感到很高兴,希望我们能够合作愉快!”话毕两人坐定。阎打开话匣滔滔不绝,可所谈的都是些闲杂事务,每当冯玉祥提到联合抗蒋之事,他总是有意地回避不谈。会谈不果而散。
会谈一结束,阎锡山就抓紧着手实施他的策略。他一边向南京再次发电表示坚决与冯玉祥一起下野出洋,一边又派人四处活动,造成阎冯要一起出洋的假象。蒋介石一看急了,他知道,如果阎、冯果真并肩出洋,无疑会使西北军与晋军联合起来,他的各个击破的目的就难以达到了。于是,紧急采取措施,极力劝阻阎锡山出洋,同时委任阎锡山为西北宣慰使,全权处理西北善后事宜。阎锡山为了继续蒙骗冯玉祥,对蒋的委任不作明确答复,但却详细地向南京报告冯在山西的一切情况。蒋介石对阎锡山的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,困惑不解。于是派人到山西去摸底,与阎具体协商敦促冯玉祥出洋、改编西北军的办法。但阎锡山认为蒋介石给他的好处还不够多,于是决定继续利用冯玉祥的这张王牌向蒋介石要高价。因此,他以强硬的态度再次向蒋介石提出,一定要与冯玉祥同时出洋。如果不批准,他就坚决辞去国府委员的职务。蒋介石急忙以国民党中央的名议致电阎锡山,表示慰留,还决定亲自赴北平与阎锡山晤谈。阎锡山深为自己身价倍增而暗暗高兴,更决心把“戏”演下去。
蒋介石为了彻底地改变阎锡山脚踏两只船的态度,继续孤立冯玉祥,于6月27日派吴稚晖、赵戴文、孔祥熙三人,带着自己的亲笔信到太原,再次挽留阎锡山,请他切勿出洋。这三人见了阎锡山之后,第二天又到晋祠见冯玉祥,并面交蒋的信函,请冯玉祥与阎锡山到北平,共同商讨冯玉祥出洋考察实业的问题。
但阎锡山并不理会,而是电请中央撤销对冯玉祥的处分,并于29日到晋祠见冯玉祥,佯称到北平见蒋之后即回晋与冯一同出洋。但是,30日他到北平后却另行一套,用冯玉祥与蒋介石亲热地做起交易来了。经过讨价还价后,蒋介石委任阎锡山为全国陆海空军副总司令。作为交换条件,阎锡山答应协助蒋介石尽快解决西北军。这已是一人之下,万人之上的职务了。这下阎锡山再没有什么可说的了。但是,为了掩饰,他在公开场合仍表现出一副与冯玉祥共沉浮的姿态。7月1日,他又再次通电南京政府,又一次地表明要坚决出洋,称此举是“务回征车,共济艰难”,并表态说:“冯总司令昨已来晋,锡山若不同行,在冯总司令纵能谅解,不以卖友自利见责,其部属众多,又分在远道,岂能求其共谅?一不见信,恶感适以滋生,编遣更难着手。”一副忠诚耿耿的样子。7月2日,阎锡山召集部下开会,重申此项旨意,再次表示坚决与冯一同出洋。
阎的此番表演是与蒋介石商量好了的,意在继续麻痹冯玉祥。蒋介石为了配合阎,又派方本仁、何成俊到阎锡山那里装作苦劝一番。结果阎锡山第二天就突然“得病”住进了医院,闭门谢客。同时,还给驻南京的各军代表发了一封电报,假惺惺地说:“牺牲前约,自古所难。然使有裨于国家,无背于信义,山非拘泥,亦不必争此小节。特以军民危疑之秋,维系之道,端在信约。一有岐异则动摇随之,此际虽欲力践前言,亦不可得。”在说了这一通冠冕堂皇的话之后,阎锡山毫无愧色地把去日本的船票给退了,对冯玉祥的态度也来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。他以冯住晋祠不便为名,将冯玉祥骗到建安村软禁起来。村庄四周派军队封锁,使冯与外界隔绝。李书诚知悉后,会同山东名流王鸿一力劝阎锡山不可出卖朋友,阎锡山以沉默来对付对他的各种谴责。
阎锡山虽然出卖了冯玉祥,但又极想在冯的面前充当好人。7月12日,他到建安村见冯玉祥,极力解释自己暂缓出洋并非本心,而是有种种苦衷的。此时,冯玉祥已看穿了阎的诡计,知道他与蒋介石做了交易,但他不动声色,表面应付说,他非常理解阎锡山的处境,实地里则令部下向南京政府靠拢,以拆散蒋、阎并不稳固的联盟。
蒋介石看到西北军已归顺屈服,即派人送去军饷加以抚慰,而此时阎锡山对他来说再也没有多大的用处了,加上他对阎锡山的左右摇摆的不定性格很反感,于是不再搭理阎锡山了。但阎的亲信在南京看到西北军与南京政府来往频繁,很是焦急,立即把情况电告阎锡山。
阎锡山看了电报后,隐隐感到一种灭顶之灾正向他袭来,老蒋的下一个目标该是自己了。想到此,他不禁自言自语地说:“看来,冯玉祥这张牌还是不能丢呀。”于是他立即改变对冯玉祥的态度,于中秋之夜亲自前往建安村,当面向冯玉祥赔礼道歉,共商联合反蒋之计。冯玉祥看到自己的拆蒋、阎之计已奏效,也就乐意地接受阎锡山的歉意,阎、冯联盟暂时又建立起来了,阎锡山也获得了暂时的安宁,躲过了一场将要临头的灾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