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章作到极处,无有他奇,只有恰好;人品做到极处,无有他奇,只是本然。
一个人写文章写到登峰造极的最高境界时,说来并没有什么其他特别奇妙的地方,只是把自己内心的感情和思想表达到恰到好处而已;一个人的品德修养如果达到炉火纯青的最高境界时,其实和普通平凡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,只是使自己的精神回到纯真朴实的本然之性而已。
一个人借助外事外物来修养品性,只会给自己戴上枷锁。而修身养心,必须要锤炼自身的情感,才能达到心神专一的境地。
做人,在于养心。养心要消除人为因素,让自身的生命情感自然流露,让别人,让世界看到你的心,喜怒哀乐的情感抒发,都如和煦春风一般,血液的流淌像诗声一样。一切都如此自然,一切利害得失不再显现于心,人的本性如此透明地存在着。人性本然如此。但是,一个人不经过“怎样做人”的磨炼,就不可能到达自然本性。可见,做人以养心,养心以做人,二者互用。当人品做到极处时,他已返璞归真。
孔子由外知内
温雪子是个有道行的楚国人,有一次他到齐国去,中途经过鲁国,孔子的门人去拜见他,他闭门不见。仆从问他为什么?他说:“鲁国是中原地方,中原人好读书,崇尚礼义,却昧于人性的了解,所以我不想见他们。”
温雪子从齐回楚,返途再次歇缩鲁国,孔子门人得到消息再次找上门。温雪子想:“先前被我谢绝,如今又来,是不是有什么要感动我呢?”
于是他就会见来客,第一天客人走后,他回到内室不言不语,只是连连叹息;第二天,他会见客人后,回到内室,还是唉声叹气。他的仆从不明白地问:“先生两次会见他们,每次回来不言不语,一古儿叹息,不知是为了什么?”
温雪子说:“我曾经同你们谈起过,中原的人明礼仪,不善于了解人性。前两天来拜见我的人,进退彬彬有礼,循规蹈矩,但说话的神态个个如龙似虎;诲人说教的语气简直像老子对儿子一样。碰上如此的无故受辱我受不了,因此叹息不已。”
过了两天,孔子亲自来拜会温雪子,两人相见,孔子只言不发而归。回到家里子路问孔子:“夫子以前很想见温雪子,今日相见为什么一言不发而辞呢?”
孔子说:“你哪会知道,温雪子这样的人,外表就显示出很有道行。容不得我再用言语交流了。”
善于了解人性,就能消解自身心里的枷锁,获得自我的解放,使性情达乎自然。
虽贵为国戚却简为平民
曹彬(公元931-999年),字国华,真定灵寿(今河北灵寿)人。后周太祖周威张贵妃甥,北宋初年的名将,先仕于后周,入宋后屡立大功,官至校检太师、同平章事、枢密使。
后周时,曹彬即以清廉奉公而著称于朝野。曹彬曾出使于吴越。当时吴越割据江浙两省,国力远较中原大国后周为弱,因此对后周之使往往大加馈赠。曹彬出使吴越时,吴越照例又赠与曹彬大量财物,曹彬坚持不受。回朝途中,吴越用快船满载礼物追赶他,坚持要将礼物送给他。曹彬断然拒绝。但他每走一程,礼品船即赶上一程,他于途中拒绝了四次,仍然推辞不掉。曹彬说:“如果我再拒绝,就有沽名钓誉之嫌了。”迫不得已接受了礼物。回朝之后,将其全部上交。周世宗命令他全部收回。他不敢违王命,便将这些财物全部分送给故友亲朋,自己一点也没有留下。
曹彬曾与周世宗毕荣镇澶渊(今河南濮阳),任潼关监军。不久,又出任曹州兵马都监。一次,他与众将士杂坐于野外,邻军主将的信使持信来报与曹彬。信使不识曹彬,便向周围军士问:“哪位是曹监军?”军士指了指曹彬。信使以为军士是在欺骗自己,笑着反问道:“曹监军贵为国戚近臣,怎么能身着如此简陋呢?”
归京之后,曹彬先后参加了征蜀、伐太原的战争,并任灭南唐、灭北汉诸战役的主帅。建隆二年(公元964年),宋军伐蜀,曹彬任归州行营前军都监。进军途中,他对自己的部下约束极严,有的将领想在城破之日屠城以自肥,遭到曹彬的严令禁止。蜀地平定后,王全斌等将领昼夜宴饮,其部下也四处劫掠,蜀人深受其苦,曹彬屡次劝王全斌将军队撤出四川,却遭到了王全斌等人的拒绝,最终引起蜀乱,曹彬率所部平定了叛乱,宋军才班师回朝。在征蜀的过程中,诸将大多掠夺子女玉帛,班师时满载而归,而曹彬回朝时,随身带着的仍只是入川时的图书和随身衣物而已。回朝后,王全斌等遭到了严厉的处分,曹彬却因其军功和清廉升任宣徽南院使、义成军节度使。
开宝七年,宋军进攻南唐,曹彬为宋军统帅。他严格约束全军,不得滥杀滥抢:违令者严惩。使征南唐的诸路宋军军纪严明,很少出现劫掠的事件,曹彬也因此受到江南百姓的拥戴。第二年,金陵被攻克,南唐国亡。曹彬仍像征蜀之时一样,从江南返朝时,随身行囊中仍不过是自己的随身图书和衣物而已。
灭南唐后,曹彬又于太平兴国三年(公元978年)统兵攻灭北汉,之后又与潘美用兵于契丹,最后病卒于枢密使的任上。